不由自主的自私(二)
我不懂星座,卻相信其準確程度,畢竟源自統計學原理,屬於客觀基礎下的主觀。問星座老師,哪幾種星座的人談感情容易見異思遷、喜新厭舊?得到的答案應該和我觀察到的沒有太大差異,最近兩個兒子的感情異動讓我又出現新的連結,也給我完整寫下心得的靈感。因為腦中有新的對象,容納舊對象的空間相對減少;因為喜歡上別人,必須在心裡面做出選擇,這種人的愛情觀是隨時都可以取代的,一旦已經有了婚約,狀況當然複雜,不論男女,這種人是加害者。而有加害者,就會有受害者,就是被放在愛人的感情空間,卻是隨時可以被取代的一員,你不小心掉入陷阱,遲早要自認倒楣。
問題是心中產生異動的當下,如果你堅決要汰舊換新,你不可能有任何罪惡感,而且理直氣壯的開始雞蛋裡挑骨頭。以前是「天生伴侶」的甜言蜜語不再,如今怎麼相處都是「尷尬眷屬」;以前唱的是「你是我最深愛的人」,突然一直唱「最近比較煩」;以前每一種姿勢都好棒,如今連碰一下都嫌討人厭;以前一通電話至少十分鐘,現在電話接通開口就是「你煩不煩」;當初要你快速「投懷送抱」,今天希望你儘早「知難而退」。問我為何這麼熟?因為最近和受害者深談過,清楚當今成年人世界的關鍵語言,也因為早已熟悉人性面的每一種角度,說實話,就是自私的角度。
我不相信你都沒有類似經驗,至少也要旁觀過這種三角戀情,兩個人同時愛上同一個人,怎麼辦?如果這兩個人又是死黨又是換貼的,是輩份低的應該禮讓?是長相比較不好看的要退出?是個子小的應該被死當?還是參照「珍珠港」那種有小孩的佔有絕對優勢的劇情?其實不是過來人,我們也都懂,在那個當下,每個人都最合適對方,每個人都信心滿滿,每個人都渴望把對手幹掉,不然怎麼會有取而代之的過程,毫不手軟的承接?不然怎麼會有好友為情翻臉,絲毫沒有一點遺憾歉疚的?沒有人說愛情是成全,是禮讓,必須要你爭我奪的時候,愛情除了「唯我獨尊」,還有更好的形容詞?
服兵役的時候,我幫同梯向同科女同事要電話,後來當自己喜歡上這位女同事之後,心中顯然慶幸女同事沒有答應對方的追求,這位女同事後來成為我的老婆。以人生哲理來分析,在慾火焚燒的時刻,愛情只會有「利己」的權衡,哪會有「利他」的空間?回到自私的主題,我們都不喜歡自私的人,也不願意扮演自私的角色,實際狀況是,最為自私的人完全不認為自己自私,一天到晚算計別人的人也不清楚自己自私那一面,問題是,堅決自己不自私的人也偶而要投靠自私,這是身為生物的必然潛質,這是身為人類的必要堅持,不然當你知道另一半移情別戀那一刻,你是怒火中燒?還是默默祝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