罪惡有兩種,一種顯性,一種隱性。靠罪惡獲利的企業也有兩種,一種明目張膽,當然無惡不作;一種冠冕堂皇,實際上害人不淺。我曾經思考過這樣一個問題,如果你在一家製造罪惡的地方工作,即使不是始作俑者,你也是幫凶,譬如說你是石化工業的作業員,譬如說你是速食店的店員,譬如說你是養殖場幫動物打抗生素的工人,譬如說你是為沒病的人打抗生素的護士。我知道這種論點很有爭議,其實這並非杞人憂天,從人類破壞生態的角度,幾乎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扮演毀損地球的殺手,大毀滅可以追蹤到不起眼的小角落,大崩解一定起源於最初的謬誤。

 

我到小學演講,學生家長很關心牛奶到底能不能喝,這的確是一個歷經世代交替的議題,畢竟在我們成長的年代,牛奶是一種找不出任何負面形象的商品。我告訴他們,資訊其實已經很明確,早在約翰羅賓斯最早的第一本著作《新世紀飲食》就寫得很清楚,法國記者的勇敢著作《牛奶、謊言與真相》更是沒有絲毫掩飾,其實再多的實話或報告都無濟於事,關鍵在主流思想,關鍵在那毅力不搖的主觀,還有一定要提到的,有一個不是挺正面的名詞,叫做財團。其實這才是最大關鍵,這是資訊無力宣達的關鍵,這是多少真話無法浮出檯面的障礙,牛奶到底能不能喝,問我,不如去問母牛。

 

不知情當然無罪,問題是不知情同時受害,不知情卻也同時加害於他人,光是牛奶這個議題已經令人暈眩,宣稱長高是一種表象,宣稱補鈣是一種謬論,看不到的傷害太多,只是一項過敏,沒有直接證據,卻已經鋪天蓋地。經常是知道了之後無法自拔,因為習慣已經養成,因為主觀構築執著,因為既得就是利益,你不得不承認,人類生存的世界盡是這些氛圍,在營利與罪惡的互動之間,掩蓋了所有的善良與純真。我個人閱讀很多醫療與食品傷害的書籍,關於這兩大巨人破壞健康的事實真相,我鑽研得也夠深,深思之後環視四周,依然是利己大於利他的氣氛主控一切,覺悟的力道總是薄弱。

 

和友人討論到王董事長永慶的功與過,這位台灣最偉大的白手起家企業家,他所締造的傳奇永遠是津津樂道,只是最近的幾回大火與社會公安事件,總是有人會聯想到王老先生的覺悟,其實這也是我在議題中的主要陳述,光是六輕對地方所製造的健康禍害,我不認為靠錢可以解決,我也不認為這是超級大財團可以承受的人道議題。很多問題的層級都可比擬政治,不是我們的能力所能干預,那是老天爺的權責,可是我們的職責就是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,接著協助我們所能協助,提醒我們所應提醒,其餘的,就交給天了。

 

討論營利與罪惡,源頭在動機,可是當知悉真相後,當動機應該調整的時候,你做了沒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