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下是我在課堂上經常要和學員溝通的主題,地球上只有一個物種設計了料理食物的空間,地球上只有一種生物發明了把食物煮熟的方式,另外一個面相是,有哪一種動物把熟食當作主食了?思考到類似的議題時,身為人,可以有兩種心情。我們長期存在的心境是「得意」,有點「竊喜」,因為我們是人,是地球上最高等的生物,我們不是豬,我們也不是狗,更不是在地上爬的昆蟲,我們是唯一有「資格」把所有物種都拿來當食物的最高級物種,我們更是聰明到有各式飲食文明的發展,植物願意把它們的根、莖、葉提供給我們當食物,我們的答覆是「不夠」。捫心自問,生為人,也身為人,你真的不曾感覺到「驕傲」?

 

還有一種東西,叫做「科學」,這是我一度打算追隨的精神,它是透過人類的智慧,把大自然的現象整理成為一套可以依循的學問,所以科學是人類的獨門創意,是讓人類引以為傲的智慧天地。人類之間分等級嗎?不談法律之前人人平等那一套遐想,不從人種、財富分等級,也從學識程度分等級,我說懂科學的人地位比較高級,社會輿論不都是這樣定調?為什麼是這樣?因為不懂科學的人也崇尚科學,也相信科學,因為科學代表人類的權威,因為科學讓人類擁有控制地球的欲望與念頭。再捫心自問,這一切和我們身為人類的「驕傲」一點都沒有關係?這件事實和你我樂為人類,都沒有關係?

 

人類為何有侵略他人的意圖?人類為何有將別人的財務納為己有的念頭?從等級可以看出一點端倪,從科學發展也可以看出一點企圖心,人類之所以會驕傲,就是優越意識過度膨脹的結果,就是從鄙視其他生物進而鄙視其他人種,最後變成唯我獨尊,目中無人。相對於科學,有一種東西,被稱之為「怪力亂神」,其最大特質就是沒有辦法透過科學來解釋,很多盲目篤信科學的人完全不願意留下一點空間給「非科學」,在他們的見解中,「與神對話」是虛構的,「靈體附身」是荒唐的,「前世今生」是離譜的。我把範圍縮小,在肉食的世界中,堅持吃素的人被指責為偏頗;在熟食文化中,主張生食被認為是沒有科學根據的偏執狂。

 

到底科學是什麼?到底人類憑什麼自以為優越?擁有特殊體質的人所看到的東西,科學該怎麼詮釋?還是直接宣稱「那不是科學」?是研發抗生素到細菌變得超級壯大,才叫做科學?是把食物研究到絕對精緻化,把人工添加物盡量往人體裡丟,才叫做科學?是透過食物和醫藥讓人體器官過度使用與變質,然後告訴你有一種疾病沒有藥可以醫,才叫做科學?還是經由過度養殖與石化工業,讓地球承受無法消化的溫室氣體,這才是科學?澳洲科學家芬納博士(Frank Fenner)預言人類即將在百年之內絕跡,而且跡象一天比一天還明朗,他講的可是怪力亂神?還是毫無根據的危言聳聽?以這種情緒思考人與人之間的惡鬥,你不覺得很好笑?

 

熟食脫離了大自然的原始軌道,它不在食物鏈的原始藍圖中,光是這一單項,人類的身體就要瀕臨敗亡。把自己搞垮不說,人類已經必須肩負地球即將毀滅的責任,李遠哲教授有機會提醒,當我們的家沒有了,這一切「努力」的意義何在?是的,反過來問自己:我們在「努力」什麼?我們在「驕傲」什麼?我們有在「堅持」什麼?站在另外一個時空看人類,居然出現的意識是「羞恥」,這是我身為人類,很大很大的一塊自省,再不回頭,沒機會了。